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“完善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制度，发展多层次、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”“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，发展养老事业和养老产业”，为应对我国人口老龄化作出全面部署。12月11日，在由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（CF40）与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（CCIEE）联合主办的第四届外滩金融峰会上，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副理事长陈文辉结合学习党的二十大精神，就中国人口老龄化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思考。

警惕人口老龄化带来的“灰犀牛”风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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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寿是社会进步的标志，人口老龄化是其副产品。”陈文辉表示，人口老龄化是很多潜在社会经济问题背后的诱因，是不可不防的“灰犀牛”风险。有关机构预测，中国从老龄社会到超老龄化社会（65周岁以上人口占比超过20%）需要9年。相较而言，日本用了12年，法国和德国分别用了28年和36年。与欧美、日本等发达国家相比，中国老龄化问题出现在经济尚不发达、国民收入水平相对较低的阶段，呈现出未富先老的特点。中国的老龄化进程可能比西方发达国家更加剧烈，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应对。

老龄化将对经济和社会发展造成显著影响。以财政方面为例，老龄化导致创收人群数量下降，政府税收减少，同时增加了政府在基本养老金、保险补贴和医疗方面的开支，使国家财政产生较大的压力。但也正是这种压力带来了改革动力，倒逼进一步完善养老保险制度和医疗制度，提升社会福利和效率。

由此可见，老龄化面临的一大挑战是资金缺口不断增大。陈文辉指出，目前，中国养老金规模（包括：战略储备基金、基本养老保险基金、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、个人养老金）已超过10万亿元，约占GDP比重的10%，但这是远远不够的。参照国际经验，按养老金规模达到GDP的50%测算（2019年OECD——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，36个成员国中，养老金占GDP比重平均为49.7%，有8个国家超过100%，其中美国达134.4%），5年后养老金总规模理论上应达到70万亿元，若能达到这个目标，既能为全体国民提供充足的养老保障，又能支持经济发展，为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提供充足的长期资本。

用人才红利替代人口红利

从金融角度来说，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核心在于持续做大养老金规模，形成长期资本，并通过科学配置，实现养老金保值增值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。围绕这个话题，陈文辉给出了一些建议。

政府应构建全面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政策体系，加快养老金积累速度。陈文辉提到，随着个人养老金业务全面启动，按现有政策测算，五年后个人养老金规模约为0.5万亿元-1万亿元，仍与国际平均水平有较大差距。目前每年新增的个人储蓄存款在10万亿元左右，如果能有更大力度的政策引导，将其中30%-40%转化为养老金，五年后能形成20万亿元长期资金。此外，据测算，2035年全国社保基金（战略储备基金）合理规模在10万亿元左右，仅靠投资增值很难实现，需要政府进一步提高财政支持力度，拓宽资金来源。

企业应主动践行社会责任，扩大企业年金覆盖面。陈文辉指出，当前，全国共有12.58万家企业建立了企业年金，覆盖2984万人，积累资金规模2.8万亿元，覆盖面和资金体量都有较大提升空间。美国第二支柱总规模超过20万亿美元，占全部养老金的57.5%，是资本市场最重要的投资者。美国第二支柱也是私募股权基金重要的出资人，对支持科技创新企业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。

应优化养老金投资布局，抓住老龄化带来的投资机会。“老龄化是一个长期渐进的过程，而养老金具有长久期的特点，可以顺应老龄化发展趋势，提前投资布局相关产业，其中一些产业还是与老龄化直接相关的产业。”陈文辉介绍，随着寿命延长，癌症病发率显著提高，过去十年，几乎所有国家的癌症新发病例数都在增加，幸运的是，生物、化学、计算机等底层学科的进步，推动医学研究水平大幅提升，生物制药在癌症治疗领域不断取得突破，吸引大量人才和资本，成为医药创新的高地。此外，老龄社会对保健、康养、护理等需求将大幅攀升，也带动老年消费、助老服务等老龄产业快速增长。养老金提前布局银发经济，既有可观的预期收益，还能为社会增加医疗、保健和老年服务的供给，为迎接老龄社会打好基础。另一方面，老龄化社会持续上涨的人工成本将重塑制造业竞争格局。近年来，随着劳动力成本增加，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正在逐步迁出中国，传统制造业面临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。与此同时，工业领域加快数字化改造进程，以工业互联网发展为契机，不断提高工厂数字化水平，将 AI技术和大量工业数据相结合，逐步推进生产智能化、无人化，大幅提升生产效率，降低生产成本。这也是一个规模很大、确定性很高的赛道，适合养老金投资布局。

陈文辉总结称，在人口老龄化的背景下，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是用人才红利替代人口红利，利用科技创新不断开辟新领域、新赛道，形成新的经济增长极，引导传统企业转型升级，夯实实体经济根基。以养老金为代表的长期资本，在优化资源配置、支持科技创新方面将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。政府、企业、投资机构应携起手来，以积极的态度应对老龄化，努力做大养老金规模，培育支持新产业(行情300832,诊股)发展，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，为应对老龄化打下坚实基础。

关键词： 人口老龄化 科技创新 投资布局